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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墨金戈 走近軍事題材連環(huán)畫領域畫家汪觀清

華夏經(jīng)緯網(wǎng) > 軍事 > 軍史鉤沉      2023-07-31 11:45:37

    筆墨金戈

    ■章熙建  鄭茂琦

    創(chuàng)作中的汪觀清。

    清繪制的連環(huán)畫作品。

    他是經(jīng)典連環(huán)畫《紅日》的作者,他畫筆下的雷鋒形象深入人心、家喻戶曉。

    他曾三下“好八連”,創(chuàng)作了《南京路上好八連》系列連環(huán)畫。

    他就是在軍事題材連環(huán)畫領域70余載深耕不輟的畫家——汪觀清。

    “這些小人書都是全套的,我小時候都翻爛了,《岳母刺字》《牛頭山》《槍挑小梁王》《雙槍陸文龍》《小商河》……”

    “這些小人書很有教育意義,畫小人書的人功夫也深,都是大家。”

    2023年6月1日下午,北京燕山腳下,正在考察中國國家版本館中央總館的習近平總書記,在仔細觀看了年畫、連環(huán)畫和宣傳畫等特色館藏后,感慨地說道。

    總書記的話語情真意切,不禁把人們的思緒帶回了那個久遠的年代?!叭t一創(chuàng)(《紅巖》《紅日》《紅旗譜》《創(chuàng)業(yè)史》)”“青山保林(《青春之歌》《山鄉(xiāng)巨變》《保衛(wèi)延安》《林海雪原》)”等經(jīng)典作品,深深地教育影響了幾代中國人。

    細細領悟習總書記話語的深刻內(nèi)涵,一位常年致力于軍事題材連環(huán)畫創(chuàng)作的跋涉者走入了我們的視線——他就是連環(huán)畫《紅日》的作者、畫家汪觀清。

    他感覺自己的藝術生命屬于軍事題材,那里才是他耕耘希望的沃野

    “我好像生來就與軍事題材有緣?!蓖粲^清說這話時似乎云淡風輕,但我們聽得出他言語間洋溢著一縷自豪之情。

    時光回溯到70多年前。1952年夏初的一天早晨,正為連環(huán)畫創(chuàng)作找不到出路而彷徨無計的青年畫家汪觀清,在出版社同事那里偶然看到一份抗美援朝戰(zhàn)斗英雄的文稿。最初,他只是隨手翻翻,沒想到才看了幾頁,就被深深吸引住了。

    那是一個神奇的瞬間。紙頁上原本整齊平實的鉛字,倏然轉換成一個個鮮亮而奇崛的畫面,就像一本精彩的連環(huán)畫正被晨風徐徐掀開扉頁。

    汪觀清急切地向同事詢問這份文稿的來龍去脈。同事說,總編輯要求自己根據(jù)文稿創(chuàng)作一本連環(huán)畫,半個月后交稿,可他對這類題材非常陌生,根本無處落筆。

    “我?guī)湍阍囋嚳矗 蓖粲^清一把抓起文稿,飛快地趕回宿舍。一周后,待他瞇著布滿血絲的雙眼走出屋時,那疊文稿已然變成了86頁的連環(huán)畫初稿。

    經(jīng)過出版社篩選,連環(huán)畫《掃雷英雄姚顯儒》迅速付印出版。這部反映志愿軍戰(zhàn)士浴血奮戰(zhàn)、保家衛(wèi)國的作品,立即在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。

    總編輯把汪觀清叫到辦公室,詳細詢問了他創(chuàng)作過程,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:“看來你還真有點搞軍事題材的天分?!?/p>

    汪觀清是皖南歙縣人,11歲時被在上海做工的父親接到身邊讀書。從偏僻山村進入大都市,滿眼都是新鮮神奇,可汪觀清卻對弄堂里的小書攤情有獨鐘。說來也怪,別的孩子看連環(huán)畫都是著迷于故事情節(jié),可他卻沉浸在那些或粗獷或柔美的線條中,兜里還總裝著一兩截粉筆頭,時常看著看著就不由自主地在地上描摹起來。

    汪觀清后來曾感慨說,打小未曾拜師學藝,也沒機會進入科班深造,自己的繪畫基本功就是在“馬路課堂”學成的,唯一的老師就是書攤上的連環(huán)畫。

    此時,面對總編輯的夸贊,汪觀清不置可否地以笑作答。因為創(chuàng)作過程中遭遇的艱辛,唯有他自己心知肚明。當初,在審閱初稿時,有同事說他畫的地雷爆炸就像花朵,碉堡就像水桶。汪觀清也不惱,他打聽到滬西有個采石場,便蹬了40公里腳踏車趕去,悄悄潛到距炸點30多米外的石料堆里,透過縫隙觀察爆炸的瞬間。碎石如冰雹般砸落,他也全然不顧,直到完成寫生才起身。

    緊接著他又趕到浦東,觀察那些經(jīng)過抗日戰(zhàn)爭和解放戰(zhàn)爭洗禮的碉堡群。汪觀清在碉堡群里貓了兩晝夜,先畫外形和內(nèi)室,再描摹炸毀的茬口,夜晚還打著手電筒模擬探照燈照射下的碉堡夜景,完成了30多幅寫生圖稿。

    正是這些風餐露宿、履險寫生的經(jīng)歷,讓汪觀清得以拉近與戰(zhàn)場的距離,從而完成對初稿的修改,讓作品擁有了濃烈的戰(zhàn)斗氣息和渾厚的意韻。

    《掃雷英雄姚顯儒》出版不久,汪觀清之前創(chuàng)作的一本連環(huán)畫《愛情》也獲出版。但汪觀清卻沒了當初的那份激動,他已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藝術生命屬于軍事題材,那里才是他耕耘希望的沃野。

    20世紀50年代,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成立。汪觀清成為一名新中國文化陣地上的專業(yè)畫家兼編輯,光榮感與使命感的疊加,給年輕畫家血液中注入了特有的剛勇與堅韌,他像士兵一樣在軍事題材美術創(chuàng)作領域,無畏地攀登進擊。

    一位喜愛連環(huán)畫的將軍曾問他,是不是上過戰(zhàn)場打過仗?汪觀清說自己沒有從軍經(jīng)歷,都是靠采風積累的素材,將軍一臉驚訝,不敢置信。

    70載筆耕不輟,汪觀清先后參與創(chuàng)作了《上甘嶺》《消息樹》《虎穴殲敵》《敵后武工隊》《放牛娃智捉敵人》等一批軍事題材連環(huán)畫,總量多達50余冊,構筑起新中國美術讀物中的一道亮麗風景。

    只有用軍人的視角去審視戰(zhàn)場、感悟士兵,才能畫出真實的戰(zhàn)場、真正的英雄

    所謂堪擔大任,其實并非蒼天眷顧,而在于你早已磨煉出一副擔當重任的鐵肩膀。汪觀清攀登路上的那些偶遇,無不透出求索奮進的機理。

    1960年3月,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討論連環(huán)畫《紅日》選題,明確這項年度重點任務由汪觀清承擔。汪觀清得知后喜出望外,長篇小說《紅日》剛出版時他就買回一本,且手不釋卷地一氣讀完。那時,但凡有軍事題材的書籍出版,汪觀清都會迫不及待地搜集閱讀,以期吸納其中的軍事元素運用于繪畫之中。

    創(chuàng)作《紅日》連環(huán)畫,對汪觀清來說固然是一次難得的機遇,但前所未有的挑戰(zhàn)也讓他禁不住心里發(fā)怵。孟良崮戰(zhàn)役屬于大兵團作戰(zhàn),構圖布局必須以大視野、大場景為基調(diào),可這些在他腦海里幾乎都是空白。

    沒有捷徑好走,汪觀清捧著原著慢啃細嚼,又找到小說作者、時任上海市作協(xié)副主席的吳強求助。吳強給他出了個主意:“去上海警備區(qū)找王必成司令員。他就是小說中沈振新軍長的原型,或許能給你一些啟發(fā)?!?/p>

    作為沙場驍將,王必成司令員并沒有給汪觀清說得太多,但那幾句干凈利索的點撥之言,卻猶如子彈字字擊中靶心——“孟良崮戰(zhàn)役的勝利是山東人民用小推車加小米幫我們打出來的,你到孟良崮跑上一趟,準能找到答案!”

    汪觀清趕到孟良崮。他沒有著急采訪,而是先融入鄉(xiāng)親們當中。很快就有當年的支前骨干找上門來,給汪觀清講述支前參戰(zhàn)的經(jīng)歷,還帶著他爬上孟良崮,講解當時的陣地構成和戰(zhàn)斗情形。

    恰是這份獨辟蹊徑的戰(zhàn)地采風,讓汪觀清在戰(zhàn)場遺址勘察中,收獲了大量小說之外的鮮活素材,從而完成草圖構思。

    缺乏戰(zhàn)斗經(jīng)歷是汪觀清的短板,他主動申請到上海警備區(qū)某部體驗生活,練習射擊、投彈和單兵刺殺、短刃格斗等戰(zhàn)術動作。經(jīng)過這輪“熔爐淬火”,汪觀清繪出的戰(zhàn)斗場景硝煙味更加濃烈,戰(zhàn)士們奮勇搏殺的動作更顯得干脆利落。

    那晚,汪觀清挑燈畫了十幾幅《紅日》連環(huán)畫草圖。第二天,他找到多次參加戰(zhàn)斗的副連長和一排長請教。兩位“戰(zhàn)術教練”指出其中兩幅畫有問題:一幅是大娘端著簸箕送花生犒勞部隊,一名戰(zhàn)士喜滋滋地伸手去接;另一幅是兩名偵察兵深入敵陣,抓獲一名“舌頭”,正用繩子拽著被捆住雙手的俘虜往回走。

    汪觀清再看兩幅圖畫線條明晰、動作傳神,怎么會有問題?副連長耐心地告訴他:“人民軍隊有嚴格的紀律,對群眾不拿一針一線,對俘虜也實行優(yōu)待政策?!?/p>

    汪觀清聽后恍然大悟,立即將前一幅畫改為戰(zhàn)士連連擺手婉拒,后一幅改為戰(zhàn)士將渾身哆嗦的俘虜架回陣地。這一改讓畫面顯得貼切逼真,同時汪觀清內(nèi)心也受到很大震動:一名成熟的軍事題材美術創(chuàng)作者,不僅要具備基本的軍事素養(yǎng),更要準確把握我軍的政策紀律。他給自己增加了學習“三大條令”的新課程。他深知,只有用軍人的視角去審視戰(zhàn)場、感悟士兵,才能畫出真實的戰(zhàn)場、真正的英雄。

    然而,又一個新的難題橫亙眼前。孟良崮戰(zhàn)役中,被我軍殲滅的國民黨軍第74師,配備有大炮、坦克等輜重裝備,而這些裝備汪觀清一件也沒見過。為此,他徑直趕到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,仔細觀察當年戰(zhàn)場繳獲的卡賓槍、坦克、榴彈炮等裝備。

    艱苦鋪墊帶來了厚積薄發(fā),汪觀清很快完成了《紅日》連環(huán)畫前兩冊的創(chuàng)作,之后又用兩年時間完成第三、四冊。這是新中國第一部全景式展現(xiàn)大兵團作戰(zhàn)的多集連環(huán)畫,很多畫面采取俯瞰的視角表現(xiàn)宏大場面,又以局部刻畫體現(xiàn)戰(zhàn)爭的殘酷激烈,后來電影《紅日》拍攝時,也參考了不少連環(huán)畫中的畫面。

    對于革命史詩的真情品讀,滲透和閃耀于漫長鮮亮的藝術創(chuàng)作之路

    通常的連環(huán)畫創(chuàng)作,大多取材于小說或電影等文藝作品,是借助已有成果的二度創(chuàng)作。汪觀清則注重挖掘第一手素材,給作品植入豐富的細節(jié)和情感元素,賦予作品倍加靈動的生命力和感染力。

    1977年初春,剛完成重走長征路的汪觀清與同事相約赴皖南寫生。就在半個月前,出版社策劃“長征”主題創(chuàng)作,汪觀清自報選題《周恩來同志在長征路上》。抵達臨江吊腳樓后,同事開始取景寫生。此刻,青山依舊在,而偉人離開他熱愛的人民和事業(yè)已逾一年,想到這里,淚水陡然溢滿汪觀清的眼眶。就著一瓶碳素墨水、一摞粗糙的鉛畫紙,汪觀清的畫筆跟著思緒飛馳……整整20天,200多頁的《周恩來同志在長征路上》初稿一氣呵成。很快,這本連環(huán)畫就付印出版。

    長征是中國革命的不朽史詩,汪觀清在70年藝術生涯中曾三走長征路。紅軍鮮血浸染的萬水千山烙印在他心間,他更以真摯熱烈的情感禮贊英靈。

    同年11月,出版社研究選題。當聽到一本連環(huán)畫標題時,汪觀清心頭一震——《從奴隸到將軍》,這幾個字霎時把他帶回遙遠的川西南大涼山。此前一年的11月,汪觀清第一次重走長征路,從瑞金至會寧用時一個月。

    長征途中,紅軍穿越彝區(qū),一些苦大仇深的奴隸偷偷加入了紅軍隊伍。當新中國成立后再與親人重逢時,他們中有的已化身為一份《革命烈士證明書》,有的則成長為師團指揮員甚至將軍。于是,就出現(xiàn)了深沉動人的一幕:戎裝在身的兒子跪地呼喊母親,衣衫襤褸的母親撫摸著兒子的臉龐,淚眼婆娑……

    涼山寫生中挖掘的這個場景深深觸動了汪觀清,當晚他以《奴隸的母親》為題,畫了一幅母子相擁而泣的圖稿。經(jīng)歷這番靈魂深處的吸納與噴吐,汪觀清對于《從奴隸到將軍》的創(chuàng)作,可謂已先行做好充足的情感儲備和素材準備。

    汪觀清堅決地將艱巨任務攬到自己肩上,當畫到從奴隸成長為將軍的主人公羅霄犧牲在前線的場景時,他的熱淚無法抑制地噴涌而出。連環(huán)畫壓軸的尾頁上,羅霄堅毅的目光中透出幾分悲愴,仿佛正在遙望萬里之外的母親。

    二萬五千里長征歷經(jīng)千山萬水,鏨刻在汪觀清心頭凝成了千溝萬壑,這份對于革命史詩的真情品讀,滲透和閃耀于他漫長鮮亮的藝術創(chuàng)作之路。

    時光追溯到40多年前。當時,《解放日報》刊登了汪觀清的長征路寫生畫稿,當夜他就接到上海玉石雕刻廠的電話,說廠里有塊巨型玉石,感覺唯有長征壯舉才配享這塊瑰寶。他們認為汪觀清是紅色文化底蘊深厚的畫家,想請他幫助設計圖樣。

    汪觀清欣然應諾,立即率領創(chuàng)作組第二次重走長征路。從重慶乘船返回的途中,長江兩岸的旖旎風光盡收眼底,而閃現(xiàn)在汪觀清心頭的卻是紅軍長征中的一場場浴血鏖戰(zhàn)。他迅速把那一束束激情碰撞的火花記錄在畫紙上。3天后抵達上海時,以《萬水千山》為題、12個經(jīng)典事件串聯(lián)而成的設計圖樣已經(jīng)完成。

    玉雕總體構圖選擇長征的主要歷史場景,旋繞體現(xiàn)在一個筍狀的空間里,如瑞金告別、鏖戰(zhàn)湘江、遵義會議、婁山關大捷、巧渡金沙江、歃血為盟、強渡大渡河、飛奪瀘定橋、爬雪山、過草地、奇襲臘子口、會寧會師,象征著長征的艱辛、轉折、發(fā)展直至奪取勝利。玉雕背面鐫刻著毛澤東同志手書的《七律·長征》詩詞,整件作品情景交融,展現(xiàn)出強烈的視覺沖擊力。

    設計圖樣迅速獲得批準,汪觀清又繪制出上百幅局部圖,僅玉雕上的近百個人物就繪制臉譜和姿勢圖800多幅。那年,趕在新中國成立30周年前夕,高2.6米、寬1.3米的巨型玉雕終于誕生。12個貫穿歷史深處的恢宏場景被濃縮成一個有機整體,藝術地展現(xiàn)了長征的艱苦卓絕和驚險曲折,猶如一部氣勢磅礴的史詩。

    畫筆不懈不倦地謳歌英雄連隊,也在不時地撥動年輕戰(zhàn)士的心弦

    情牽“好八連”,心系子弟兵。汪觀清與“南京路上好八連”結緣60年,他的畫筆不懈不倦地謳歌著英雄連隊,也在不時地撥動著年輕戰(zhàn)士的心弦。

    1963年3月初,汪觀清與幾位畫友相伴到八連采風,白天挖掘故事,晚上精心構思畫稿。幾天后的一個夜晚,汪觀清正在宿舍埋頭創(chuàng)作畫稿,指導員突然快步走進屋里。他手里拿著幾張《新民晚報》,指著報上刊登的幾組連環(huán)畫問道:“這是您畫的嗎?”汪觀清接過報紙,仔細一瞧,自己創(chuàng)作的雷鋒故事連環(huán)畫《偉大的普通一兵》,已被《新民晚報》連載。他又掃了一眼報頭——2月26日,正是他剛下八連的時間,怪不得自己沒有接到報社的通知。

    指導員欣喜不已,迫不及待地告訴汪觀清,連隊組織學習雷鋒事跡,正為缺少資料而犯愁,可否請汪畫家登臺講述雷鋒故事?

    1963年3月5日,《人民日報》發(fā)表毛澤東同志“向雷鋒同志學習”的題詞。全軍部隊迅速掀起學雷鋒熱潮。雖然汪觀清這時正一頭扎在連環(huán)畫創(chuàng)作中,但他早已感受到奔涌的時代春潮,便毫不猶豫地一口應諾。在八連采風的兩個月里,7位畫家挖掘小故事20多個,繪制草稿400多幅,完成了《南京路上好八連1》的初稿創(chuàng)作,而汪觀清還承擔起另一項額外任務,給八連官兵講了10堂雷鋒故事課。

    汪觀清一直都在為這段特殊經(jīng)歷而自豪。本來他的任務是到八連去挖掘精神礦藏,沒想到卻當了回傳播者,將雷鋒精神播種到八連戰(zhàn)士的心田。為此,戰(zhàn)士們親切地稱汪觀清“咱八連的編外指導員”!

    2013年春,汪觀清帶隊二下“好八連”,創(chuàng)作出連環(huán)畫《南京路上好八連2》,返回后一連數(shù)月都忙于修改推敲。說來也巧,就在畫稿付印的那天下午,汪觀清在翻閱晚報時突然一怔,照片中這名比武奪冠的英武軍人,不正是八連的排長李旭嗎?那個在八連采風時收獲的暖心故事倏然浮現(xiàn)在眼前——

    年初的一個周末早晨,旭日剛把一縷溫暖灑向大地,“南京路上好八連為民服務隊”的橫幅就已經(jīng)張掛在公園門口。八連的“能工巧匠”忙碌著給晨練歸來的居民修鞋補胎、理發(fā)義診。這時,一位身體微胖的大爺上前找到李旭,詢問八連為民服務是從何時開始的?多久開展一次?戰(zhàn)士們犧牲休息時間有沒有怨言?李旭笑著一一做了回答。大爺聽后很滿意,重重地與李旭握了一下手才離開。

    半個月后,李旭再次帶隊來到公園開展為民服務,遠遠就看見那位大爺正站在樹下等候,頭上的氈帽竟然換成了綴著紅五星的軍帽。當兩雙手再次緊握在一起時,大爺告訴李旭,自己叫虞仁昌,曾是雷鋒所在連隊的連長。大爺說:“看到你們,我感覺雷鋒仍然活在我們的隊伍中!”

    整個上午的為民服務中,老連長時而幫助戰(zhàn)士們整理工具,時而熱情招呼過往的行人,儼然成為八連忙碌隊伍中的一員。分別的那一刻,老連長與李旭互換電話和地址,而后挺直胸膛,向整齊列隊的八連戰(zhàn)士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。

    雷鋒連長與雷鋒傳人的神奇邂逅,就像一縷春風叩擊著汪觀清的心靈。他以《敬禮》為題,畫了一組連環(huán)畫,用自己的畫筆把這些閃光的瞬間刻錄在了八連的史冊上。

    時光荏苒,今年3月,汪觀清接到八連“回娘家看看”的邀請,這正契合他推出《南京路上好八連3》的夙愿。可惜,10年前二下“好八連”的畫友中有4位已經(jīng)離世,汪觀清趕緊約上健在的畫友,“得惜時如金,再幫八連做點事”。

    幾位老畫家精神抖擻地重返八連。令汪觀清吃驚的是,不僅戰(zhàn)士們都是新面孔,官兵操作的武器裝備、訓練使用的軍事術語,更是見所未見、聞所未聞。汪觀清激情澎湃地作出一番詮釋: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,這是新時代新征程的強軍新陣容,可喜可賀?。?/p>

    老畫家們默默地當起了“新兵”,紅外偵察儀、潛水裝具、無人機偵察系統(tǒng)……從室內(nèi)靜態(tài)描摹,到訓練場實地寫生,他們將每一幅畫稿都拿給官兵審核把關,有的根據(jù)戰(zhàn)士們的意見修改了10多次。三下“好八連”歷時一個多月,《南京路上好八連3》以嶄新的風貌定稿付排。

    時代在發(fā)展,強軍在召喚。雖然已是92歲高齡,但精神矍鑠的汪觀清鶴發(fā)童心,從未擱下過手中的畫筆,對人民軍隊的關愛之情更是與日俱增,他的畫筆將繼續(xù)追蹤強軍奮進的輝煌足跡,不斷獻上屬于新時代的記錄和謳歌!

    標題書法:譚健

    版式設計:王鳳


作者:章熙建 鄭茂琦
文章來源:中國軍網(wǎng)-解放軍報
責任編輯:唐詩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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