智取遵義城
■尹小華
紅軍都是英雄漢,從來不怕遠征難。強渡烏江過天險,雙槍(指步槍+大煙槍,暗諷貴州軍閥王家烈的部隊)逃兵皆膽寒??恐鴰讉€竹排,紅軍偷渡加強渡,一舉突破了“猴子兵”(黔軍侯之擔(dān)部的防線),跨過烏江天險,直奔遵義城。
要打遵義城,任務(wù)可不輕松。此前不久,紅軍在湖南、廣西交界地剛剛進行了一場血戰(zhàn),隊伍損失過半。再加上突破烏江一戰(zhàn),隊伍早已到了該休整的時候。
在這關(guān)鍵時刻,紅軍里著名的“神兵團”接到任務(wù)——乘勝追擊,不惜一切代價,迅速奪取遵義城,迎接紅軍大部隊進城休整。
神兵團里有個“尖刀營”,尖刀營曾營長一聽來了“硬骨頭”,腳一跺、頭一抬,向團長表示:“這一仗,我們營當先鋒!”
團長呵呵一笑,答應(yīng)了他的請求,為保萬無一失,還給他派來了偵察排和胡參謀。臨別之際,團長又塞給他一個小布包,說里面裝著劉伯承總參謀長的“錦囊妙計”,定要在進攻遵義城之前打開。
當天晚上,部隊趁著夜色出發(fā)了。胡參謀找來當?shù)氐囊粋€小伙子詢問情況。
小伙子提醒道:“這里距離遵義還有九十里,路上的‘猴子兵’又兇又多。前面還有個山口,是去遵義的必經(jīng)之路,那里有‘九響團’日夜巡邏,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過去!”
胡參謀忙問:“什么是九響團?”
小伙子答道:“這個團就是王家烈最厲害的部隊,每人都拿著‘九連珠’,只要輕輕一扣扳機,立刻就打出九發(fā)子彈,跟小機關(guān)槍似的。整個貴州,就沒有不怕他們的?!?/p>
胡參謀和曾營長交換了一下眼神,心里有了數(shù)——敵人裝備的是“九連珠”老毛瑟,不足為懼。
“老鄉(xiāng),你愿意不愿意給我們帶路啊?”胡參謀笑著問。
小伙子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:“不敢,不敢,我怕九響團?!?/p>
“傳聞不可信啊!你一定聽說紅軍是紅眉毛、綠眼睛、殺人放火的妖魔鬼怪吧?可你好好看看,我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人?”
小伙子端詳著胡參謀,撓撓后腦勺,終于答應(yīng)給紅軍當向?qū)А?/p>
正巧,這個小伙子曾在侯之擔(dān)部當過兵,肚子里裝著不少“貨”。講完山口工事和火力情況后,他又講了遵義城里的守備部署,還繪制了一張草圖。
第二天一大早,曾營長就帶著隊伍悄悄向遵義進發(fā)了。由于大雨,道路泥濘,有不少戰(zhàn)士摔倒在泥漿里,還有的戰(zhàn)士腳下的草鞋被泥粘住拔不出來。
在這緊要關(guān)頭,不知是誰喊了一聲:“脫鞋!”
脫掉鞋子打赤腳,泥里蹚來泥里跑。下午三點,隊伍到達了山口防線附近。
曾營長下命令:“隱蔽前進!”
沒用多大工夫,部隊就摸到了山腳下,從側(cè)面靠近了九響團的碉堡。
守碉堡的哨兵正在閑聊,一個說:“這大雨天,請‘共匪’來,他們都不會來?!?/p>
另一個忙說:“‘共匪’都是天兵天將,烏江都擋不住,還不是說來就來?眼睛睜大點兒,耳朵豎直點兒,‘共匪’一來,咱們就趕緊開溜,保命要緊?!?/p>
話音剛落,就聽一聲“打——”,頓時,十幾挺輕重機槍同時開了火……九響團的兵都被嚇傻了,“九連珠”沒響幾下就啞巴了。王家烈這支王牌部隊開始四散奔逃,沒來得及逃跑的,都做了俘虜。
這時,曾營長打開了團長交給他的“錦囊妙計”,上書:智取為上。
俘虜中有一名營長、一名連長和一名排長,胡參謀便把他們找來:“你們平時作威作福,欺壓百姓,罪過不小啊!不過,今天你們繳了槍,就得了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。”
“長官,有什么吩咐盡管說,我們愿意戴罪立功!”
曾營長見幾個俘虜態(tài)度誠懇,便掏出幾塊大洋放到他們手里,把準備假扮黔軍“詐開城門”的計劃講了出來。
帶頭的營長俘虜感激得涕泗橫流:“原先聽說你們紅頭發(fā)、綠眼睛,殺人放火,沒想到紅軍這么好,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啊!”
晚上9時許,尖刀營的戰(zhàn)士們換上九響團的衣裳,冒著大雨出發(fā)了。急行軍兩個多小時后,雨漸漸停了,能望見遠處的點點燈光。
俘虜悄聲告訴尖刀營的戰(zhàn)士們:“到了?!?/p>
尖刀營的戰(zhàn)士們連忙裝扮成敗退下來的樣子,慌慌張張地跑到城根底下。
“干什么的?”城樓上的哨兵拉響槍栓,警惕地問道。
俘虜趕忙用貴州話回答:“兄弟,是自己人!”
“哪個部分的?”
“我們是外圍營的,今天叫‘共匪’包圍了,莊子丟了,營長被他們打死了,我是一連連長,領(lǐng)著部分弟兄拼命逃了出來?,F(xiàn)在‘共匪’還在追我們,趕緊把城門打開,救救我們。”城下的“敗兵”們也連連發(fā)聲:“快開門哪!”“行行好!”“追兵就要到了!”
城樓上射下來了幾道手電光,在他們身上照來照去。哨兵認清,城下那些戴大檐帽子的是“自己人”,說:“等著,別再吵吵了?!?/p>
又高又厚的遵義城門終于敞開了。
尖刀營偵察排的幾員虎將率先沖進城,槍口對著哨兵的太陽穴:“睜開眼睛看仔細,我們是工農(nóng)紅軍!”
哨兵嚇得面如白紙,身體像面條一樣癱軟在地。
尖刀營大隊人馬擁進遵義城,割了城防電線,收拾了城樓上的哨兵,二三十個司號員同時吹響了沖鋒號,紅軍部隊迅速向各條街道沖了進去。
瞬間,遵義城熱鬧起來,好多黔軍還沒有來得及穿好衣服就當了俘虜,紅軍兵不血刃地攻占了遵義城!這正是:
紅軍將士膽氣高,
古城之前逞英豪,
借用軍裝與俘虜,
換得遵義紅旗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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