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者 王彥
由貓膩網(wǎng)絡小說改編的《慶余年第二季》上周回歸,點燃等待了近五年的觀眾們的熱情??嵩茖崟r數(shù)據(jù)顯示,央視八套一開播收視率即破2.23%,領跑同時段全頻道;該劇在騰訊視頻熱度值破33636,也創(chuàng)下平臺熱度值歷史最高紀錄。
《慶余年第二季》上周回歸,點燃等待了近五年的觀眾們的熱情。
《慶余年》的故事圍繞一個名叫“范閑”的青年展開。他既是站在未來視角、有著高智識的闖入者,也是身懷秘密、與各路人馬牽涉頗深的慶帝之子。編劇王倦介紹,劇作的第一季介紹故事的世界觀與主要人物,內(nèi)核是范閑發(fā)現(xiàn)世界真相、想要尋找自我的過程;新的一季故事開始走深,范閑想為他所身處的世界向善改變付諸行動。
周末更新的劇情里,畫面為老金頭翻成黑白,時間暫停那一刻,“夢回滕梓荊”也好,為“王法總得讓人看見”的熱血臺詞觸動也罷,激起無數(shù)觀眾反響——《慶余年》這個大IP吸引人的底牌,是古往今來人們對于理想主義的追求。喜感開局后,更深層次的情感體驗、理想主義初露真容。
主角的“不爽”,才是不變的“配方”
續(xù)集難工似乎已是國產(chǎn)劇界的集體難題。難在前作口碑在先,難在觀眾品位升維,難在空窗期里同類型作品造成的審美疲勞。一部合格續(xù)集要被觀眾認可,延續(xù)“配方”僅僅是第一步。
回首《慶余年第一季》,一邊是范閑的插科打諢舉重若輕,一邊是封建皇權世界的謀略和抗爭。隨著“現(xiàn)代思維闖入古代世界制造的反差感”新鮮度衰減,觀眾品出故事真正的涵義與好處,并不是在范閑身份背景、智識背景制造的“爽感”,也不是貓膩原作賦予主角的各位“富爸爸”托著他于權力中心一路披荊斬棘。恰恰相反,主角的“不爽”、那些他的至暗時刻才是。比如滕梓荊的離去,當身邊人都說“死的不過是個護衛(wèi)”,范閑內(nèi)心對追求人人平等的新世界的渴望達到極致。
《慶余年第二季》前幾集又有一個“無足輕重”的人死在范閑眼前。老金頭,一名雙手長繭、腳踏黃泥、滿目茫然的菜農(nóng),被管事太監(jiān)罰得傾家蕩產(chǎn),唯一的女兒流落風塵。以范閑的身手,當街手刃兇手并非不能,而是不為。作為這世界的外來戶,他深知造成小人物螻蟻般悲劇的絕非一兩個惡人,而是那世代沿襲的皇權規(guī)則。只是,以一己之力要撼動這習以為常的規(guī)則,要推翻天下人默認的理念,談何容易。曾經(jīng),范閑的母親葉輕眉努力過。她留下的碑文上有一句“無不白之冤,無強加之罪,遵法如仗劍”,這源于葉輕眉所追求的法治社會,她當初成立鑒查院即是在異世界拋下了錨,最終為此付出生命,理想擱淺。如今,和母親擁有同類靈魂的范閑以現(xiàn)代文明的思維孤身挑戰(zhàn)龐大的封建權力,沒有“爽文”降解后的易如反掌,每一步其實都在刀尖行走。
該劇主演張若昀說,第一季中,初來乍到的范閑遇見母親留下的石碑,雖認同但更覺碑文所述過于理想化;第二季,他在困局中漸漸走向和母親一樣的道路,“為世界的改變而努力,哪怕改變一丁點也是好的”。范閑的故事并非全勝敘事。認準了這條準則,《慶余年》系列想要勾勒的赤子心方顯重量。而無論境遇,始終不棄對理想的追逐,主角在逆風行船時的“不爽”,也才構(gòu)成了第二季延續(xù)第一季的不變“配方”。
群像的“精神圖鑒”,觀眾共情的空間
知名導演鄭曉龍有個發(fā)人深省的說法:“古裝劇也要有現(xiàn)實主義精神。”現(xiàn)實主義不同于現(xiàn)實題材,它是一種創(chuàng)作手法,劇作的優(yōu)秀與否不在于主角是否身穿當代服裝,在于是否恪守了現(xiàn)實主義創(chuàng)作手法。“古裝劇也要從真實的人、事、物的邏輯出發(fā),通過對當下和過往兩種時空的把握,呈現(xiàn)其發(fā)展軌跡和規(guī)律,觸發(fā)人們對現(xiàn)實生活的觀照?!睋Q言之,古裝劇如何找到古代人物、虛構(gòu)角色與當代觀眾的情感聯(lián)結(jié)點,決定劇集能引發(fā)抵達多大的共情空間。
《慶余年第二季》,出使北齊后回歸的范閑以“假死”之招回到南慶。沿途的光怪陸離制造大量笑料,不過,事情從第四集起圖窮匕見,曾經(jīng)只負責喜感的一些配角在困局中開始“成長”。從網(wǎng)友的評價不難看出,群像的“精神圖鑒”,與觀眾有共情的聯(lián)結(jié)點。
言冰云父子有一場重頭戲。父親問,難道你忠于國不是忠于君。兒子答:國高于一切,帝王固然身系天下,但個體終究沒有國重要,“家國至上,不是您教我的嗎”。如果說范思轍的“求認可”讓現(xiàn)實中的青年人感同身受,那么言冰云的反駁、“忤逆”帶來了更深一步的價值共振。
王啟年的變化亦被觀眾看在眼里。身處風云詭譎的鑒查院,審時度勢與利益優(yōu)先曾是他生存法則的一體兩面。第二季中,鄧子越與檢蔬司暗通款曲,被“打點”的王啟年破天荒上繳銀票,為救濟困苦的百姓。他的選擇既是“君子愛財,取之有道”的覺悟,何嘗不是在范閑影響下“為生民立命”的覺醒。
這組群像在嬉笑怒罵間生出成長的弧光,回答著“人生該怎樣度過”的問題,激蕩著“構(gòu)建理想世界”的赤子心。那天,鑒查院里氣氛凝重,范閑提問眾人,是否記得入仕時的初衷“求吏治清明,保百姓安寧”。一代一代,世界會更迭。劇中人所求,也是劇外觀眾所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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